蜕皮……我点了点头,压下心头的小情绪,小声说:“哦,那你多加小心。”
他朝我微微点头,身影便如青烟般消失了。
他离开后,日子和平日没什么不同,只是我心里好像空了一块。
三天时间,过得异常缓慢。
我总是不自觉地竖起耳朵,听着院子里的动静,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。
他会顺利吗?蜕皮是不是很痛苦?他会回来吗?
第三天傍晚,天色将暮未暮,现在已经过了图怀德承诺的三天时间,我的心掉在空中,每过一秒便多一分忐忑。
他为什么还不回来?是出什么意外了吗?还是说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。
我实在按耐不住,爬出狗洞跑到大街上,我要出城找他。
我沿着墙根狂奔,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,然而,就在道路拐角,突然冒出一伙人,我根本躲避不及,撞到其中一个人身上,那人身材高大,向后跄踉一步,而我则飞了出去,狠狠摔到地上。
“哪里来的不长眼——”
被我撞的人家丁打扮,横眉竖目地呵斥,却被锦衣公子抬手打断。
“无妨。”
一个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。
我悄悄抬眼,那位公子也看我。
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,面如冠玉,眼若朗星,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、温和的笑意,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锦袍,腰间系着玉带,气度雍容,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的贵胄子弟。
我心脏一缩,赶紧低下头,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,我不想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。
我认得他,他是颜府大公子颜凌。
下人们经常讨论他,尚书独子,太子伴读,少年英雄,十五进士,二十拜相,才冠京城……加在他身上的赞美之词太多太多。
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。
如果说图怀德把我从无边的苦困黑暗中拯救出来,那么颜凌是让我在遇见图怀德之前,能在黑暗无光的日子孑孓独行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十年前,刘嬷嬷病重,我求了所有认识的人,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,走投无路之下,我跪到两个哥哥面前,他们狠狠作弄了我一番,扔给我二钱银子,我穿着裹满尘土的脏衣冲进药铺,可守在门口的伙计当我是乞丐,不让我进门。
那时候的颜凌,还长着一张包子脸,浑身珠光宝气,他拦住药铺的人,帮我付清药钱,我甚至没来得及感谢他,只问了他的名字,便跑回小院。
那副药对刘嬷嬷的病没有太大用处,却让她走之前好受了些,颜凌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,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他,报答他。
可当我知道他是颜府公子之后,我便打消这个念头,我什么都没有,对他没有丝毫用处。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,尤其在我脸上那块巴掌大的胎记上扫过时,他眼中似乎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。
“这位姑娘,没事吧,可有受伤?”他上前想要拉我,我赶紧忍住半边身体疼痛爬起来。
他的手停在半空,杵了一瞬放下,道:“方才是在下的仆从鲁莽,未曾留意周围的情况,忘姑娘见谅。”
我连忙摇头,把破皮的手掌背到身后,朝他们鞠躬:“没……没有,是我走路不小心,冲撞了公子和各位爷,还请公子恕罪。”
“姑娘莫惊慌。”他带着几分安抚的笑意,眼神一凝,强硬的捉住我的手腕,把我的手拉出来。
“还说没有事,你的手伤成这样。”
“多谢公子关心,我没事,过几天就好了……”我的声音越来越小,眼前这位公子好像有点生气。
“嗯……”他沉吟片刻,“这样吧,请姑娘去我去府中稍坐片刻,让府医为你诊治一番,也好让我放心,你受伤有我的责任,如果你不去,我会一直过意不去。”
我心头一酸,颜公子真的是个好人,我好想问他是否记得我,好了却心头旧憾。
“可……”我想拒绝,我想找图怀德,但错过了这次机会,怕是再也见不到颜凌。
他朝身边的奴仆使了个眼色,几个人拥上来,我被半推半就的带上马车。
马车乌黑,内里檀香沁人心脾,车厢很大,我坐在颜凌对面,不知道手脚该往哪边放、眼睛该往哪里看,很不自在。
“姑娘叫什么?”颜凌支起一只脚,单手托住下巴问我。
“嗯……织,叫我小织就好。”我揪住衣服下摆,结结巴巴的回答。
“小织?这个称呼真可爱,惠、织。”
什、什么?!我呆住了。
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长锦街药铺……”他看着我,笑脸盈盈。
“记得、我记得,颜公子”我用力点头,眼眶发热。
我以为只有我留在那个雾天,没想到颜公子竟然也记得。
“我一直、一直想谢谢你,可是没有机会,你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吗?如果有,我一定全力去做。”
“全力去做?什么都可以吗?”颜凌换了一个姿势,背靠车厢,遮住眼睛,浑身放松,像没有骨头软人。
我捏紧拳头,信誓旦旦的回答:“只要我能做到。”实在不行我去求图怀德。
想起图怀德,我心里又泛出一阵刺痛,但愿今晚过后我还能见到他。
颜府,雕梁画栋,富丽堂皇。
我随颜凌下马车,站在朱红的门楣前,心里生出一股胆怯与压抑。
这里和孟府好像。
我略微顿足,颜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牵住我的手,把我拉进去。
他带我到厢房,很快来了一名大夫为我诊治上药。
上好药,我想告辞,他又把我按下来:“大夫说你还有些受惊,外加忧虑过重,要好好修养。”
他拍拍手,几名香气扑鼻的丫鬟出现,拥簇我进浴房,我被稀里糊涂地梳洗一番,推到一个精致的暖阁,她们奉上热茶和点心,态度恭敬得让我十分尴尬。
好在丫鬟们很快退下,只留我一人,我不敢乱走,四处张望,这里竟然没有椅子,只有一张床。
我坐在床沿,只挨着半张屁股,臀下的绸缎软得跟云一样。
颜公子的意思是让我在这过夜吗?
很快,颜凌推门进来,手上端着一只小巧的白玉碗。
他笑得很温暖,不像图怀德,脸上总是带着梳离与克制。
“小织,这是府医正为你调配的安神汤,驱寒暖身,也能定惊。”他将碗递到我面前。
我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药,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甜香。
到了这一步,我生出一股本能的不安。
“喝完这个我可以走吗?我有要紧的事,过几天再来府上拜访。”
他点头。
“多谢公子。”我接过碗,闭上眼睛,将那碗药一饮而尽。
药下肚,一股暖意散开。
颜凌坐到我身边,幽幽开口:“你说什么都能为我做,能嫁给我吗?”
我惊得差点跳起来,但随之而来的,是强烈的眩晕感和四肢百骸的无力。
那药有问题。
他要干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做?!
“我找了你整整三千八百七十一天,孟惠织。”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,头脑昏沉,身体软软地倒在床上,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颜凌覆上来,手指划过我的衣襟。
3
“我很想你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轻得像梦呓。
“做我的妻,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”
我惊恐地挣扎,想拒绝,想呼喊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。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俯下身,看着他冰冷的唇印上我的脸。
绝望和恶心瞬间将我吞噬。
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……
梳洗后换上的衣服很宽松,两下就被他扒下来,虽然身在暖阁,凉意还是浸透了我赤裸的身体。
他褪下衣服,露出精壮的腰身,握住我的脚腕,屈起我的右腿。
“不…不……”我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。
我的下半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坚硬的东西在我身体里冲撞,刚开始他还有所克制,后面越来越狂暴。
痛……哪里都痛,肚子被捅穿了,嘴唇被咬烂了,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破布偶,任他发泄摆布。
图怀德,你在哪,救救我……
我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孟惠织!”
在我意识彻底沉沦之际,一声仿佛从地狱传来的、饱含惊怒和杀意的暴喝猛然炸响在耳边!
我拼尽力气撑开眼帘,透过模糊的泪眼,我看到了图怀德的身影。
他站在门口,金发狂舞,那双原本淡漠的金色眸子此刻赤红一片,里面翻涌着似乎能毁灭一切的怒火和戾气。
“图……图怀德……”我朝他伸手,发出微弱的呜咽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,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图怀德的目光如剑般扫过凌乱的床铺,最终落在我布满泪痕的脸上。
他看到我被撕破的衣物,还有暴露在空气中布满痕迹的肌肤,闭了一下眼睛,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。
再睁开时,那赤红的眼底,是尸山血海般的暴戾。
“怎、么、回、事。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。
下一刻,我眼前一花,身体便被猛地拽了起来。不是温柔的搀扶,而是近乎粗暴的拖拽。
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。
我的身体仍然因为药力而绵软无力,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由他裹挟。
他平日的梳离、冷淡全都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癫狂。我不敢看他的脸,只能感觉到他抓着我胳膊的手,几乎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,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。此刻的图怀德,比斯文败类颜凌,更让我害怕。
风声在耳边停歇,我被他带到了荒郊野外,一条冰冷的河流边——似乎离我之前洗衣服的地方不远。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图怀德便粗暴地将我甩了出去。
“噗通!”一声,我整个人被狠狠地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!
“呜!”寒意瞬间包裹我,冻得我四肢发麻,残存的药力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在水中沉浮,呛了好几口河水。
他紧跟着跳下来,按住我的脑袋,提起来、按下去,提起来、按下去。
“洗干净。”他的声音比河水更刺骨。
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,见到他的那刻喜悦荡然无存。他不是应该救我,安慰我吗,为什么要把我扔进这冰冷的河里……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抱住他的胳膊。
泪水和河水混在一起,模糊了我的视线,“图怀德……冷……我冷……”
他不再动作,和我一起泡在水里,金色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,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身上的痕迹。
直到我几乎冻僵,意识再次涣散时,他才伸手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,横抱着我朝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。
我湿漉漉地贴在身他上,寒风一吹,皮肤发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。
结束了吗?他终于清醒了。
直到他压在我身上的前一刻我都这么想。
他把我拖进一个黑暗、潮湿,弥漫着潮腐味的山洞,随手将我扔在冰冷的地面上,在我惊恐万分的目光中,捉住我的足踝。
“不……!图怀德!你要做什么?!”我终于找回了一丝力气,惊恐地尖叫,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他。
他的身体跟石头一样,我撼动不了分毫,而他轻易地按住我的手脚。
沉重的气息喷在我的脸颊,我看到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原始欲望,原本暖融融的金眸里瞳孔拉长,变成爬行动物的竖瞳。
“不!求求你!不要这样对我!”我绝望的哀求。
他强行分开了我的双腿,向我露出他腹下狰狞而又奇异的器官。
那是完全不同于颜凌、属于蛇的性器,前段膨大,底部带着倒逆的细鳞……最可怕的是,有两个!
“图怀德!怀德,你醒醒,不要这样,求你了……”
“呜…不……啊啊——”
没有任何怜惜,没有任何温柔,身体再次被撕裂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,几乎晕厥过去。
比起被侵犯,更让我感到更崩溃的是施暴者是图怀德。
他把我当什么了?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?
我默默承受他在我身上发泄狂暴地欲望,醒了又晕,晕了又醒,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停了下来。
山洞里一片死寂。
我瘫在石地上,两条腿不停抽搐,小股微凉的液体一波一波地从身下流出。
哈哈哈哈哈,我真可笑,我真傻,竟把豺狼当真心。
悔恨和厌恶一波又一波冲洗我胸腔,我想尖叫,我想怒吼……可我什么也做不出来,没人听我的意愿,没人听我的愤怒。
我只好用最凶狠的眼神瞪住他。
他避开我的目光,半跪在我身边,脱下外衣盖到我身上。
“蛇性本淫。”他吐字僵硬,“我看到你被那凡人……,受了刺激,控制不住。”
蛇性本淫、控制不住,这就是理由?
荒谬。
我的心沉入冰窖。
“……原谅我”他沉默片刻,生硬地补充了一句。
原谅?我怎么原谅?!先是被一个伪善的人下药侵犯,然后又被我自以为的好朋友以更粗暴的方式强占。
我的世界,在这一天之内,彻底崩塌了。
我没有回答,蜷缩成团,无声地流泪,我的胸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,凉风从中穿过,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图怀德宛如一尊雕像,既没有安慰,也没有离开。
天快破晓,我恢复了一丝力气,支撑起酸痛不堪的身体,抬起头,用一种近乎死寂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图怀德,”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,“你不是要报恩吗?”
金色眸子看向我,里面情绪难辨。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,“我不须要你做朋友了,你可以离开,只要帮我做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,去掉我的胎记。”
他眼神微动,似乎有些意外我会提要求。
我继续道:“第二,给我一笔钱。足够我离开孟家,离开京城,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,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的钱。”
“只要你做到这两点,你的‘救命之恩’就算报完了。从此以后,你我两清,互不相干,我们……再也不要见面了。”
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,最好的结局了。
摆脱孟家,摆脱这张丑陋的脸,也摆脱这个带给我短暂希望,又将我推入更深地狱的妖怪。
4
“孟惠织,你是不是忘了?”他撵起我的一缕头发,“当初我给你机会提要求,你要我做你的朋友,而我的报恩,只有一次机会。”
我的心沉入谷底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”他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“你当初选择做我的朋友,我就会做你一辈子的朋友,直到你死。”
“至于你说的这两点,”他轻笑一声,“我可以治好你的脸,也可以给你很多钱,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。”
“你……!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无耻!”
“让我做你的朋友,是你自己选的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暧昧而残忍,“我们说好,做一辈子好朋友,你以后要习惯。”
我的血液瞬间凝固。
他说什么?要习惯什么?
“不……我不要!”我拼命摇头,想要爬走,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。
“由不得你。”他的声音从我脑后传来,“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,你的命运就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。”
说完,他不顾我的挣扎,再次将我压倒在地。
从那天起,我的噩梦才真正开始。
图怀德没有再变回小蛇,他时刻以人形待在我身边,但不再是那个沉默且带点冷淡的“朋友”。
他把我带回孟府,也会继续给我带来食物,甚至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逼我吃下。
但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欲望,我哪怕呼吸都能勾起他的情欲。
在柴房角落,在老槐树下,在无人的河边,他疯狂地与我交媾。
我最受不了的是他偶尔展露出妖身,冰凉的蛇尾一圈一圈缠住我,把我固定在他的性器上,当玩具上下撸动。
蛇鳞在我身上留下扇形印记,过上几个时辰才会彻底消散。它们无时无刻不提醒我,我被非人之物侵犯,被一条金色的、恐怖的蛇侵犯……
我反抗过,哭喊过,甚至试图用尖锐的木柴自残,想让他厌恶我,放过我。
但他总能轻易地制止我,然后用更激烈的、带着惩罚意味的手段来对待我。
比如把我绑在树上,往我的身体里塞不断振动的铃铛,或是用蛇尾玩弄我,折腾得我涕泗横流,跪地求饶。
我成了他的禁脔,一个被他牢笼里的玩物。
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我彻底崩溃或者死去的那一天。
转机来得很快,我做梦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。
小雪时节,图怀德变出蛇尾,圈住我晒并不存在的太阳(他似乎只是喜欢那个姿势)。
院外传来一阵喧哗,管事的张嬷嬷竟然亲自跑了过来,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古怪、混合着震惊、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“孟……孟惠织,三小姐。”她语气结巴,“快、快跟我去前厅!颜家来人了!”
她看不见图怀德,只能看见我靠在大树下面,身体里还插着蛇的性器。
颜家?我立刻想起那个败类的颜凌。
图怀德身体僵硬了一瞬,他好像很忌惮这个名字。
我挣扎了一下,果然从他的怀里出来,大股蛇精没了堵塞,顺着我的大腿流下。
我忐忑地跟着张嬷嬷来到了前厅,平日里对我视若无睹的父亲和两个兄长赫然在座,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困惑。
堂中,次坐,颜凌居于其位,身后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、两个担礼的小厮、两个捧金丝匣的童子。
他竟然亲自来了。
“颜公真的没有找错人?”坐在主位的父亲问,“小女她因容貌有损,极少出门,天资愚钝,恐怕配不上颜相。”
“王爷言重了。”颜凌笑得端庄矜贵,他面向我,语气真挚:“我和织……孟小姐在很多年前有一段缘分,非卿不娶,至于容貌,不过是皮相而已,我看中的是她的品性。”
对我一见倾心?非卿不娶?看中我的品性?
我忍不住想笑,却又笑不出来,只觉得一阵阵反胃。
父亲和兄长们虽然觉得匪夷所思,但颜家的家世摆在那里,这门亲事对孟家来说只有好处,没有坏处。
至于我的意愿,从来就没有人在乎过。
我的命运,再一次被轻描淡写地决定了。
图怀德现在在哪里?他听到了这一切了吗?他会阻止吗?还是会像看戏一样,冷眼旁观?
我心乱如麻。
在一片祥和融洽的气氛中,这桩荒谬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婚礼办得极快。
我被一顶花轿抬进颜府,成为颜凌名正言顺的妻子。
场面不算铺张,但也体面,足以堵住外界那些悠悠之口。
嫁入颜府后的日子,和我预想的既相似,又有些不同。
颜凌对我出乎意料的好,他和我同吃同住,送给我流水般的绫罗绸缎、珠宝首饰,吃穿用度极尽奢华。
他待我温文尔雅,说话总是轻声细语,甚至会亲自为我布菜,闲暇时还会抚琴给我听。
完全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完美丈夫形象。
最关键的是图怀德真的忌惮颜凌,他似乎无法靠近颜凌,只要有颜凌在,我就可以暂时摆脱他。
但颜凌越是这样“好”,我心里就越是发毛。
我从不信天上有白掉的馅饼,他在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上所求的,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