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电话前忘看时间了。把人吵醒了,也不怪小姑娘闹点脾气。
……只是。
她在哪接通的他电话?
回忆起人漆黑身后里隐隐泛出建筑的轮廓,男人脸色一沉,整个人后仰在沙发上,眼中却是一片阴籍。
本想这两天撤掉对她的监视,让小姑娘回家和家里人好好待待,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。
他要知道连允回去后发生了什么。
现在就要。
和人聊完后,连允就回了盛京泽给她准备的房间——其实是随便找了一间,因为盛京泽说哪间都随她住。
洗完澡趟床上时,连允已经升起了不少困意。她想着时间确实不早了,正要睡,一个电话却又打了过来。
手机铃声和催命符一样,炸在寂静的夜里,听的人心惊。
连允面色一变,因为她看清了来电人是谁。
是盛景明。
他这么快就查到了?现在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。
……算了,随便吧明天再说她懒得在编了。
就当让盛景明觉得她已经睡着了。连允故意不接整整响了三次的电话铃声。
她以为盛景明放弃了,手机却又震动几下传来信息。
『不理我?』
『行啊,连允。』
就两行字却越看越心惊胆战,连允开始怀疑盛景明真的能做出现在就飞回来的决定。
……但那又怎样?来就来呗,捉她回去就捉吧。盛景明要是真想干什么,她从来都拦不住。
黑夜增长人的胆量。她也嫌人太麻烦多事管的宽,要是能彻底说开一刀两清就是最好了的。
连允干脆给手机开了静音,转头就睡。
第二天醒来时,却意外的没有发生任何事。
连允坐在餐桌前吃着佣人准备好的早餐,她有一没一咬着嘴里的吐司,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一副困倦的样子。
昨晚被盛景明搞得没睡好觉。她当时以为盛景明会拿她家里人威胁她呢,害的她梦里都是那个疯子在杀人。
梦里的男人一刀又一刀捅上他亲生兄弟,然后刀还滴着血,红着眼抖着手,抵住她脖子,质问她还爱不爱了。
她被那冰凉的触感惊醒,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发现只是一个荒诞的噩梦。
放在台面的手机震动一声,她拾起看了一眼——盛京泽说十点带她去医院换纱布。男人还叮嘱她先吃完早饭再去。
回了个『好』,连允漫不经心的刷着手机,佣人早已退下,这间大的离谱的豪宅中又只剩她一人。
哦不对,可能也有被派来监视她的保镖。
喉咙有些发渴,她拿起杯子,抿了口热牛奶。
盛京泽是调查过她口味吗?居然连她喜欢纯牛奶加糖都知道……
抵着舌尖化开的甜味,连允有些诧异。但随之而来的更是不解。
这人到底图什么?
是为了夺走盛景明的东西纯粹想恶心他,还是真的和他弟一样对她起了兴趣想要占有?
怎么感觉两者都有呢……
算了,不管了,那是他们兄弟俩的事,先喝再说吧。
正当她唇吻上玻璃杯光滑的杯口时,大门却“砰”的一声被从外面踹开,巨大的动静让连允抬眼望去,却见到几个保镖都没拦住男人。
撞开想拦又不敢拦的保镖,盛景明冷着脸,见到正中间坐着的人,目光一凝大步一跨就到了连允的身前。
他始终站着,高大的身影把人完全笼罩,盛景明一抬手直接掐住她的下巴,逼着连允抬头看他。
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里没有恐惧,没有不安,只有从一始终的淡漠。
……从来没有过他。
男人见她神色自若,恨意越发苦楚,纠缠着本就不快的心情从崖顶坠落。
昨天在知道消息后,他火速坐上最近的航班,八个小时的路程他连眼都没阖过,满脑子都是等见到人要怎么办。
为什么说她已经回家了,为什么不告诉他是出了车祸才没能回去。为什么不去住他们两人的家。
为什么要骗他?
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?
男人面色铁青,显然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。掐住下巴的手也不自觉带上力气,手指如铁钳,力道之大,使得她的皮肤泛起了苍白。
连允皱了下眉。她低声开口。
“先放开我。”
“先放开你?”
盛景明兀的冷笑,他俯身,眼珠子都要贴到她的脸上。
冰冷的吐息打在连允的脸颊,盛景明恶狠狠放话。
“好啊连允,一天不见面,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放开你。”
“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都不接,你倒是在这和没事人一样喝牛奶。”
“怎么,惹我生气你很开心吗?”
盛景明眉头紧皱,眉宇间刻着深深的“川”字。他将近一天一夜没睡,黑眼圈重的吓人,而且此时嘴角扭曲地向下拉扯,光看着就以为他是阴曹地府上来吃人的。
“……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么想的。”
抿了抿唇,连允心中复杂。她总是这样,辩解的不彻底,又好像无力反驳,熟悉她本性的人动知道,实则是她根本懒得解释。
盛景明几乎气笑了。他嘴角扭曲,仿佛被无形的手提起,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,攻击性强的像是把锋利的刀。
刀划破冬日寒冷的空气,连允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昨夜梦里的恶鬼。
“行,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,回去和我好好解释。”
他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,一把就将人抱起往外走。
连允没有挣扎,任由自己依靠在男人的怀里,抬头注视着他完全紧绷,经脉暴起的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