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会绣花?”她惊讶得瞪大了眼,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凑到许无咎身边,两人几乎肩并着肩,一眼不错地盯着他落针。
因为崔沂蹭过来,许无咎呼吸一滞,耳后腾地泛起红来。他下意识绷直背脊,努力维持镇定,一边绣一边开口:“小时候我哥调皮,出去野回来老弄破衣裳,我们怕被娘骂,我就给他缝补,补着补着也就会了。后来娘发现了有些地方针脚不一样,知道是我补的之后,时不时也会丢点东西给我绣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将半幅花纹修饰得整整齐齐,竟然比她先前几日的针脚还要平顺些。崔沂看愣了,有些羞恼,毕竟自己学艺不精被他发现了,往后一靠,半真半假地道:“那你来好了,反正你比我强。”
许无咎抬头看她,笑得含蓄温和:“本来就是我的亲事,我来绣,也是应该的。”
说完他又低头,装作专心落针,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。
他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,崔沂脸上也有些发烫,赶紧转头去看窗外。
许无咎余光瞥见她出神地望着湖景,以为她闷了,又道:“我顺道去东街买了些点心,还有几本话本子,若是你觉得无聊,可以看看。”
崔沂低头瞥见食盒,果然眼馋了,就拿了一块,边嚼边看着许无咎专心绣花。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设想,忍不住笑了,她之前还担心许无咎是来当监工看她绣花的,如今局面倒反了个儿,她才是那个坐享其成的。
不过笑归笑,她也不好意思真让他一个人绣到底,便挪到他身边,说:“我来画花样子吧,我画,你绣。”
语罢便伏在桌案上画了起来,她画得认真,许无咎坐在她身侧,却很难专心。两人坐得那么近,近到许无咎微微一偏头就能看到她侧脸细小的绒毛,甚至能数出她睫毛的弧度,他连忙敛住心神,咬牙专注于针线之间。
可那图样是并蒂莲。
许无咎闭了闭眼,深吸了一口气,只觉得耳根要烧起来了。
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,却还是忍不住一呼一吸地调整着心绪。崔沂听在耳中,还以为他不耐烦了,便抬头问:“你要不要歇歇?我来吧,你都绣了不少了。”
许无咎脸更红了,只能低头攥着布料摇头。崔沂察觉不到这么幽微的心事,只觉得他莫名其妙,观察几眼,确认他没有不高兴,又低头去描花样了。
她心里还不放心,边画边暗暗数他吸气的频率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
还没数到第六下,就听见他带着几分紧张的嗓音,沙哑又轻微发涩:“我绣得很快的,可以每天帮你绣。所以以后可以常出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