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是无边的寂静，彷若身处空无一物的深海，只是持续不断地下沉、下沉，怎么都碰不到尽头。

恍惚间，破碎而细小的触感传来。无数泡泡拂过脸颊、手臂和指间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她在每颗泡泡中都见到某个似曾相识的画面，却想不起那是哪一段回忆或者梦境。

突然，她被一颗巨大的泡泡击中，意识迅速被往上推升。在破开水面，似乎就要坠入天空时，她陡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──以及像在灼烧骨头、沸腾血液的痛楚。

才刚疼得吸一口气，那份痛苦随即迅速减退，另一股力量像是清凉的风和缓地吹散炽热，让她终于觉得呼吸顺畅了些。

意识渐渐回笼，首先感受到的是晃动的晕眩，殷璃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，怔忪一会后，视线慢慢聚焦，那种摇晃的感觉也同时停止了。

达亚尔的脸出现在眼前，对方在发现她醒来后停下动作。而他们两人现在──嗯，姿态亲密到彼此距离为负呢。

「……」

原来刚刚不是她头晕，而是身体真的在晃。

除此之外真没别的感想了，殷璃整个脑袋像是被人拿去爆捶一顿后再塞回来，要运作羞耻心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有点困难。

她张口想说话，一时却发不出声音，达亚尔就那样直盯盯看着她，整个人一动也不动，简直像个凋塑。

他们就这样用现在进行式的姿势僵在原地，让人不晓得这场面该归类为色情片还是恐怖片。

面对这诡异的一幕，殷璃身上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。

「……达亚尔？」

她试着开口，发出蚊子一样的嗡嗡声。

这么小的声音，对方八成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动，但这似乎已经成功让达亚尔回过神，从定格的姿态放松下来。

他的神情有些难以言喻，就像原本明明想高兴，却表现得彷彿下一秒要哭出来。

达亚尔俯下身，小心又用力地抱紧她。

「你醒了……」

殷璃的意识还是有些迟钝，被人抱着呆了半晌，才抬起手来拍拍他。

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，都让她感觉有些吃力。

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，毕竟她原本以为自己再没机会睁开眼睛。

就这么一会时间，殷璃感觉体内那股炽烈的能量又开始隐隐躁动，熟悉的疼痛再次蔓延开来。

达亚尔应该也查觉到了，他松开紧拥住少女的双手，看见殷璃已经皱起眉头，心疼得恨不得代替她受这些苦。

「璃璃再忍一会，调完这个步骤就不会那么难受了。」

原先停止的活塞运动重新开始，殷璃整个人打从骨子里发虚，完全就是任人摆布的状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