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,笔画变工整了许多,记录也更加详尽了。
“5月19日星期五 晴
他们……好像真的变了?荣洮主动找我道了歉,今天我在讲台滑了一跤,一堆人冲上来扶我。班主任也变得和颜悦色了,因为我不想自习,还特地允许全班下去上体育课。
有时候在班上,我甚至觉得自己成了样貌正常的人,没有异样的目光,没有背地里的窃窃私语,没有排挤和孤立。
是我的错觉吗?
5月22日星期一 晴
不,不是错觉,他们真的围着我转,还夸我是六班的吉祥物。
我好喜欢现在的大家,我有了好多朋友。
5月23日星期二多云
还剩15天就要毕业了,我不想和大家分开。
她告诉了我一个方法。
5月25日星期四晴
来地狱陪我吧。”
陆祺又困惑了,指着纸上问:“这个神秘人‘她’是谁?既知道荣洮的阴谋,又把蛊花给了聂楠,不简单啊。”
出乎意料的是,这次凌怀苏没有解答他的疑惑:“好问题,我也想知道。”
陆祺翻了翻日记:“我记得,教室里黑板上的倒计时是不是13来着?”
镜楚:“是。”
也就意味着,聂楠写完这篇日记就一把火烧了学校。煞气成场,被烧死的人永远留在了她身边。
“这个聂楠还真是……可悲又可恨。”
陆祺顺嘴吐槽完,才想起吐槽对象的母亲就在旁边。
聂楠母亲勃然变色:“他们都是自作自受,都是活该!你这臭小子,会不会说话,没家教的东西!”
原本陆祺懒得和她争论,听到后半句却登时来了气,梗着脖子反驳道:“说谁没家教呢!你这么疼自己的宝贝女儿,她被车撞时你干吗去了?怎么不见她在日记里提一句你的好?”
女人脸色一变,仿佛霎时被戳中痛处,不言声了。
“她当然不会提起母亲的好了。因为她母亲从来都没关心过她,连晚饭都不会给她准备。”凌怀苏掷地有声道,“我说得对么,阿姨?不对,应该叫你聂楠吧?”
此话就像个深水炸弹,整间屋子顿时鸦雀无声。
中年女人低着头,看不清神色。
凌怀苏毫不留情地拆穿:“对你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来说,戴着面具很有意思吧。恐怕有时候演着演着,把自己都骗到了。妹妹,做人还是真诚些好。”
女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,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良久,她终于缓缓抬起头,五官迅速褪去,最终定格在照片墙上那张形容可怖的脸。
她最真实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