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的内心俨然被大风天裹挟着带到了秋季。
&esp;&esp;一年四季里，小鸟游杏里最讨厌的就是秋季。
&esp;&esp;它忽冷忽热、阴晴不定。
&esp;&esp;无法掌控的温度，还有生命流逝的预兆。
&esp;&esp;小鸟游杏里无法继续前进，因为她轻轻一动就会踩上枯树叶。
&esp;&esp;“咔嚓咔嚓”……
&esp;&esp;听见的仿佛都是心碎的声音。
&esp;&esp;-
&esp;&esp;最近，小鸟游杏里躲进了桌面缝隙里。
&esp;&esp;她贴着边缘团成一团，用背影和后脑勺对着牛岛若利。
&esp;&esp;就像午餐时间的小鸟游杏里那样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完全不明白。
&esp;&esp;比习惯一件事情更让人不适应的是断崖似的被戒掉一个习惯。
&esp;&esp;总是试图凑过来的人不再靠近。
&esp;&esp;说过的告白上了锁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还是第一次知道别人眼里的“小鸟游杏里没有那么可爱”的由来。
&esp;&esp;她说话过于直白，不在乎别人的心情。
&esp;&esp;总是敷衍了事，任性松散，我行我素又难以沟通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每每尝试提起“春高海报”，小鸟游杏里就吊起眉梢，“啊啊，知道了，抽空过去。”
&esp;&esp;脑海里的小鸟游杏里甚至会大力扣杀他的排球光标。
&esp;&esp;……很奇怪。
&esp;&esp;这是一种让他憋闷的情绪。
&esp;&esp;这两天时间，小鸟游杏里貌似对他完全失去了兴趣。
&esp;&esp;天童觉看热闹不嫌事大，评价道：“像是冬天一到就拍拍屁股飞向暖和地方的候鸟一样。”
&esp;&esp;牛岛若利没来得及借阅心理学相关的书籍，他只知道自己像连续发球失误一样不爽。
&esp;&esp;事情在周六总算出现了转机。
&esp;&esp;听说体育大学的排球队队长特地又来了一趟白鸟泽，给美术部做模特。
&esp;&esp;指导老师说：“上次的练习赛感觉还不错吧？正好可以去邀请他来指导一下。”
&esp;&esp;鹫匠教练点头后，牛岛若利扯着脖子上的毛巾，冷不丁自荐说：“我去吧。”
&esp;&esp;于是，他又一次光临了美术部的教室。
&esp;&esp;那堆画架士兵更加密集了。
&esp;&esp;它们把模特围在中间，而小鸟游杏里和每个人一样，认真地注视着中间的人，给他画画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压下眉头，“打扰了。”
&esp;&esp;说明来意之后，他转头看向小鸟游杏里，“正好春高海报可以一起过去画。”
&esp;&esp;小鸟游杏里在他这种单刀直入的眼神里，糊里糊涂地点头跟去了体育馆。
&esp;&esp;还是看了无数遍的场地，小鸟游杏里坐在休息的椅子上，拿着画板。
&esp;&esp;既然是请人来指导，就干脆分成了两队打练习赛。
&esp;&esp;天童觉在中场休息的时候，偷偷告状：“小鸟游在看对面的那家伙。”
&esp;&esp;牛岛若利：“……”
&esp;&esp;他的眉头蹙成一个生硬的绳结，“是吗？”
&esp;&esp;那家伙在他们的注视中，大咧咧走到小鸟游杏里旁边低头看她的画。
&esp;&esp;他说：“画得真好啊，我这样的模特很不错吧。”
&esp;&esp;天童觉小声：“若利，你不会输给他的吧？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激将法的使用效果超出预期，下半场的比赛愈发凶狠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的扣杀像是从天空俯冲下来的鹰爪，猛禽类的震慑力有意外露。
&esp;&esp;小鸟游杏里总是忍不住偷看他。
&esp;&esp;但只要一吹哨，她就又把目光装模作样挪到另一边。
&esp;&esp;她的画布上还是只勾勒了那位队长的身影，完全没画牛岛若利。
&esp;&esp;因为她并不想带着情绪画春高海报——这是工作，要有责任感。
&esp;&esp;而小鸟游杏里还在生气。
&esp;&esp;牛岛若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，他喝水的时候“超不经意”路过小鸟游杏里，椅子上全是别人的画像。
&esp;&esp;这种感觉堪比连续扣杀失败，被同一个人接起来，对方还洋洋得意着。
&esp;&esp;他就是讨厌这样毫无根据的自信。
&esp;&esp;所以纯粹地对此感觉到不爽。
&esp;&esp;但比起外人，牛岛若利更想问小鸟游杏里她怎么说话不算话。
&esp;&esp;但他开口，只问：“为什么不画春高海报？”
&esp;&esp;小鸟游杏里没看他——他流着汗的样子太抓人眼球了，绝对不能看。
&esp;&esp;她说：“暂时不想。”
&esp;&esp;牛岛若利露出了一个“看起来需要冷静一下”的表情。
&esp;&esp;旁边的队长模特看看椅子上的小画家，又看看站她旁边浑身散发着“我很窝火”的小王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