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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无论从哪个层面讲,这一晚对于汤珈树来说,足够刻骨铭心。
&esp;&esp;他头一回作为承受方,心理上做好了准备,身体还没有,局势完全由季与淮掌控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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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汤珈树已经有些精疲力竭,但怕季与淮扫兴,仍纵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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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水汽氤氲的黑色大理石洗手台面上,布满了雾蒙蒙的凌乱手印。
&esp;&esp;最后出来时汤珈树双腿都是软的,踉跄着差点滑了一跤,让季与淮拦腰抱住,他不怨对方索求过度,只为自己这阵子没休息好体力不足而感到难堪。
&esp;&esp;躺在主卧大床上,仰面望着天花板,汤珈树大脑停滞思绪断片,身体也还未从余韵中缓过劲儿来。
&esp;&esp;床垫震颤,季与淮俯身靠过来,抓起他右边胳膊小心翼翼地瞧了又瞧,问:“伤口怎么样?没碰到吧?”
&esp;&esp;“没碰到,我注意着呢。”汤珈树甫一开口,嗓音沙哑到自己都吓了一跳,最后在浴室那回,许是姿势的原因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后知后觉地脸颊发起烫,他反手抓住季与淮腕骨,将人拽过来,凑上去咬住两片唇。
&esp;&esp;一吻结束,季与淮顺势躺了下来,与他五指相扣,紧攥着手不放。
&esp;&esp;汤珈树脑袋自觉往他那边蹭了蹭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,过了一会儿突然道:“我刚想起来一件事。”
&esp;&esp;&ot;什么?&ot;季与淮此刻的状态像极了猛兽归巢,有种餍足的慵懒。
&esp;&esp;“之前林祁问了我一个问题,他说……”汤珈树转过脸来,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人,用一种正儿八经的语气讲出那句羞臊话语。
&esp;&esp;季与淮表情凝滞,有一瞬的无语,片刻后说:“现在你知道了?”
&esp;&esp;“知道了。”汤珈树重新看向天花板,喉结滑动,一个明显吞咽的动作,“说实话,还真挺爽的。”
&esp;&esp;视线陡然一黑,是季与淮伸手盖住他眼睛,汤珈树没吭声,只使劲儿眨了眨眼,睫毛挠着对方手掌,视觉被剥夺,其余感官就变得异常灵敏,但四周静悄悄,只听见身边人规律的呼吸声。
&esp;&esp;他忽而生出一股念头,想就这么一直躺下去,躺到天荒地老。
&esp;&esp;“汤珈树。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珈珈。”
&esp;&esp;掌心下颤抖的睫毛渐渐湿润,开始只是一点,最后是一大片。
&esp;&esp;汤珈树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,他以前没那么脆弱,很少像今晚这样,接二连三地泪腺决堤,想收都收不住。
&esp;&esp;“季与淮,”他哭了很久,像一条脱水的鱼,然后翻个身紧紧抱住枕边人,将头埋进对方颈窝在哽咽中出声,腔调里裹着沉积多年的莫大的委屈与失而复得的激动:“我好想你啊,我真的好想你……”
&esp;&esp;汤珈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只记得迷迷糊糊中,季与淮拿了温热毛巾帮他擦掉脸上干涸的泪痕,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回应,但实在是太累了,四肢脱力,眼皮沉重,今晚这一遭,于他而言,堪称身心俱疲。
&esp;&esp;季与淮收拾完,维持着屈膝跪坐在床沿的姿势,盯着汤珈树睡着的模样静静看了许久,然后抓起对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,觉得不够,又俯身去亲额头,食髓知味,爱不释手。
&esp;&esp;汤珈树这一觉睡得很沉,有点像高考结束那一晚,自以为苦尽甘来尘埃落定,梦里都是满满的安心与对未来的希冀,却不知等待他的,是这辈子最难越过的那道坎儿。
&esp;&esp;醒来后的汤珈树等意识回炉,第一时间扭头往身旁瞧,却扑了个空,季与淮不在,他有些讶异,对方起床的动静居然没吵醒自己。
&esp;&esp;汤珈树翻身坐起,随即倒抽一口凉气,腰部以下仿佛不是自己的,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的泛起酸来,一夜放纵的后果虽迟但到。
&esp;&esp;季与淮从衣帽间出来,穿一身休闲家居服,肩宽腿长身量挺拔,浅灰色套头毛衣袖子挽起至小臂,整个人气质柔和了不少,温润如玉。
&esp;&esp;见汤珈树醒了,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,问:“感觉怎么样?”
&esp;&esp;汤珈树无端觉得这人在散发荷尔蒙,自己被他布下的天罗地网罩在其中,无处可逃。
&esp;&esp;于是故意曲解他意思:“感觉还不错。”
&esp;&esp;季与淮抬了抬眉,汤珈树这架势,俨然有在自己面前慢慢嚣张起来的苗头,不过介于昨晚他的体验也很好,便没跟对方计较,只轻拍了下他后背说: “去把衣服穿上,出来吃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