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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楼之挽天倾 第442节(2 / 2)

&esp;&esp;一堆人纷纷劝说着,但一双双目光眼巴巴地看着那冷脸不语的少年。

&esp;&esp;大概意思就是,王夫人虽有错,宝玉也有罪过,但宝玉还得您管,哪能真的不管不顾,任他自生自灭?

&esp;&esp;相比原著贾政管教儿子,被贾母威胁着要领着宝玉回南京,而后贾政低头认错,说从此也不打他了。

&esp;&esp;此刻因为贾珩为贾政背书,拿出老师对家长摊手的架势,“我不管他了,只要他不影响其他同学,爱怎么着就怎么着。”

&esp;&esp;家长心头该是什么滋味?

&esp;&esp;尤其是前日刚经着忠靖侯史鼎与王子腾双双上门“逢迎”之事,那种权势煊赫,炙手可热的气象,让人心热。

&esp;&esp;正如原著中,贾母如是劝着王夫人:“你也不必哭了,如今宝玉儿年纪小,你疼他,他将来为官作宦的……”

&esp;&esp;为官作宦的……这就是贾母与王夫人的真正期许。

&esp;&esp;事实上,荣国府的爵位是贾赦一脉袭着,贾政一家住在荣国府,都是因为贾母的偏爱以及“高堂尚在,儿孙不好别居异财”的孝道大义。

&esp;&esp;而贾政的官儿,不可能当一辈子,贾母也不能再活一二十年。

&esp;&esp;那时,文不成、武不就的宝玉连爵位都没有,以后能不能居住在荣国府,都在两可之间。

&esp;&esp;王夫人有这番“前倨后恭”的作为,自也不奇怪。

&esp;&esp;宝钗凝了凝秀眉,见着这一幕,不由瞥了一眼被围拢着在条凳趴着的宝玉,莹润杏眸闪了闪,旋即将目光重又投在那少年身上。

&esp;&esp;显然有些事情,秀外慧中的少女也早已洞若观火。

&esp;&esp;黛玉罥烟眉颦了颦,捏着衣袖中的手帕,凝眸看着那身形挺拔的少年,面带惊异,比起原著中为宝玉,现在的黛玉,心头只有一丝无奈盘旋。

&esp;&esp;贾珩面色淡淡,道:“先别说这些,给宝玉治伤罢。”

&esp;&esp;宝玉伤好后,跪祠堂一样少不了,否则就不能真的触及灵魂,至于名声玷污,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。

&esp;&esp;倒是元春,再看那蛾眉婉转,双眸泪垂的少女,此刻微微抿着苍白的唇。

&esp;&esp;此刻元春侧坐在绣墩上,双十年华的少女,这会儿神态凄楚哀婉,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宝玉脸上的冷汗,温宁眉眼之间的母性气韵无声流溢。

&esp;&esp;似察觉到贾珩的目光,凝睇而望,泪光晶莹闪烁,倏地无声滚落。

&esp;&esp;贾珩只是看了一眼,旋即挪开目光。

&esp;&esp;过了一会儿,婆子终于喊着“太医来了。”

&esp;&esp;也不多时,一位着杏黄色长衫,山羊胡老者,带着药箱,在嬷嬷的引领下,进入书房。

&esp;&esp;其人名为张友士,刚刚走着学生冯紫英的门路,供奉于太医院月余,入得书房,寒暄两句,开始为宝玉诊治,一众女眷也没再围拢着,早早向一旁的屏风后躲避。

&esp;&esp;贾母与王夫人注视目光中,过了约莫有半刻钟,张友士查看完伤势,轻轻摇了摇头,叹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怎么一说?”贾母见此,一颗心瞬间凉半截儿,颤声问着,身形都开始颤颤巍巍,李纨与鸳鸯连忙搀扶着。

&esp;&esp;张友士皱了皱眉,低声道:“令公子只是一些皮肉伤,好在并未伤及骨头,待臀股敷上金创药,再开几服药,修养个把月,应大好了。”

&esp;&esp;贾政毕竟年纪大了,气力终究不及。

&esp;&esp;贾母闻言,长长松了一口气,连忙口念佛号:“阿弥陀佛,谢天谢地,宝玉没什么事儿。”

&esp;&esp;凤姐轻声道:“太医还请开药方,我也好赶紧吩咐下人去照方拿药。”

&esp;&esp;平儿这时,端着一个木盘,其上摆着笔墨笺纸,递将过去。

&esp;&esp;张友士道了声谢,拿起毛笔,书写着外敷并内服之药以及注意事项,待笺纸晾干,凤姐接过,交给一旁周瑞家的,拿药去了。张友士而后又打开随身携带枣木红褐色药箱,从中取出一个药罐,苍声道:“这罐金创药,在给令公子敷药时一并撒上一小撮就好,这样好的快一些,打等结了疤,应无大碍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,又叮嘱了几句,在贾母以及王夫人的感谢声中,方拿起药箱,起身欲走。

&esp;&esp;贾珩开口道:“张太医留步。”

&esp;&esp;在原著中张太医论病细穷源中,这位张太医,表现出不俗的医术,但进了太医院后,却忌惮着王太医的权势,在为黛玉诊治时,没有尽心尽力,并未让黛玉再换掉王太医的药方。

&esp;&esp;当然,彼时的黛玉,心病郁郁,本身也药石罔效。

&esp;&esp;可以说,黛玉原是体弱,如好好调养,什么事情都不会有。

&esp;&esp;但就是在贾府,忧郁成疾,直至病入膏肓,吐血不治,说白了,基本就是被毫无担当的宝玉气死的。

&esp;&esp;一个枉自嗟呀,一个空劳牵挂。

&esp;&esp;一个水中月,一个镜中花。

&esp;&esp;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,怎禁得秋流到冬尽,春流到夏!

&esp;&esp;张太医闻言,抬眸打量着那出言的少年,只见其剑眉朗目,丰仪俨然,面色微顿了下,一时有些不敢认,一旁的凤姐轻笑着介绍道:“张太医,这是东府之主。”

&esp;&esp;张友士闻言,心头微惊,旋即面色一整,拱手道:“原来是贾爵爷,老朽一时眼拙,眼拙。”

&esp;&esp;是了,宁国府之主是最近誉满神京的大人物来,少年权贵,不好怠慢。

&esp;&esp;贾珩语气缓和,道:“老先生客气了,早闻老先生精通岐黄,可谓杏林圣手,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
&esp;&esp;张友士闻言,连忙道:“贾爵爷请。”

&esp;&esp;贾母见宝玉无性命之忧,也渐渐放下心来,对着一旁的贾政皱眉道:“你也别在这儿站着了,送送张太医。”

&esp;&esp;贾政低声应着,随着贾珩一起离了书房,来到花厅。

&esp;&esp;而书房之中,几个嬷嬷也拿软褥子铺就的床板,将宝玉抬至贾母院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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